阿乙己

午后，体育组的办公室里飘着淡淡的汗味与旧球鞋的气息。几个年轻教练正围坐着，抱怨着训练器材的破旧，经费的紧张。正说着，门被轻轻推开，阿乙己探进半个身子。

他还是那件洗得发白的运动外套，腋下夹着个边缘磨损的足球，脸上挂着那种既谦卑又执拗的笑。“诸位教练，”他小心地开口，“我琢磨出一套新的热身操，能有效预防踝关节损伤，不知……”

没人接话。有人低头玩手机，有人端起茶杯。谁都知道，他这个“民间体育爱好者”的理论，总带着些不合时宜的书袋与过于理想化的推演。他兀自说了几分钟，从运动生理学讲到某个外国俱乐部的案例，见始终无人回应，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。最后，他只讷讷地强调了一句：“这道理，书上都是讲通的。”便夹紧他的足球，慢慢退了出去，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。

他刚走，办公室里便响起一阵轻笑。一位老教练摇摇头：“这个阿乙己啊。”语气里说不清是怜悯，还是别的什么。

窗外，操场上传来学生们奔跑呼喊的蓬勃声响，愈发衬得这屋内的沉默有些滞重。那个夹着旧足球的、固执的背影，仿佛是这个讲究实效与成绩的体育世界里，一个模糊而孤独的注脚。